刚来葡萄牙那回，我从事餐馆工作。其中有一40多岁的工友。工友只身在此，妻儿都在国内。工友有一嗜好，就是常常在深夜餐馆打烊后，去里斯本大学城附近找女人。结果就得病了。
 
       还没得病前，这位工友在工作时间还是有说有笑的，得病后，就变得沉默寡言。工作也是无精打采，时常出错。我知晓他得病的消息算是晚了，其他一些工友早就知道他得病事情了。其中有一个跟我说：要是别的病，我还可以把他带到医院看看，这种病太难为情了。
 
        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具体得什么病，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，不过大伙儿都猜测他得了性病。如果他有葡萄牙的居留，买了机票，可以直接回国看医生。问题是他还没有身份，是在餐馆里打黑工的。要是他就这样回国，再来欧洲就没这么容易了。或许他来欧洲花费的钱还没赚回来。
 
        后来，不知何故，这得病的工友每天中午下班后，就用砂锅熬草根树叶，弄的住家天天飘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。一天我中午下班回到住家，看到他正从砂锅里舀出汤汁。我就问他：这东西有用吗？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得病，但是人人都装作不知道他得病的样子，以免被他误认为有恶意。他回答道：当然有用了，自从我喝了这些中药，人感觉非常有精神。他还说了一些其他的话，大意是说某个人的老婆对他有意见什么的。
 
         大家都在说得了这些病，还去看中医？
 
         时间一天天过去，他还在一天天熬中药。上班期间，他还是无精打采。曾有一次看见他坐在床上身朝墙壁低头看他的下身……
 
         有一天他没来上班。深夜我们餐馆准备打烊，我走出餐馆，看到他一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发呆。
 
           “我要回国去了”，他跟我说。
           “你准备不出来了？”我问他。
           “是的，国外也就这样，外国女人都玩过了，还有什么没见过。"
            我看他手里拿着一个鞋盒子，问他：”买新鞋了？“
            ”恩，回国嘛，钱没挣着，穿上新皮鞋回国。“
 
             第二天，这位得病的工友回国去了。他仅剩的积蓄买了一张飞机票和一双皮鞋，其它的钱都化成了草根树叶汤。
 
             再后来，餐馆老板说他回国后去医院打了几针，病好了。又说他想做什么”蛇头“生意……。从此再也没有他任何的消息。